在辞旧迎新的大会上,老师对我们说:“跨进2001年,我们都长了一岁,也是长了一百岁,也是长了一千岁。”同学们举座欢呼。一位伟人年轻的时候曾出语惊人:“自信人生二百年,会当击水三千里”。我们现在则可以说“自信人生2000年了”。
时间的长短,既是一种客观实在,又是人的一种感觉。对美好的生命和事物,我们总是倾向于长久地保有,希望永世长存,希望海枯石烂不变心。在这种对长久的期望中,我们学习着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,也学习着“见贤思齐,见不屑而内自省”,学习着跳出个人和国家都很难跳出的“后人而复哀后人”的周期率。
相对于恒久,任何社会和人生都只是过程。即使跨世纪跨千年的我们这一代人可以认为我们自己活过2000岁,但2000岁对于热爱生命的人类来说也并不满足。如果进入公元万年的时候,有一代人可以活到20000年,我们这一代人想必也会羡慕的。
但我们这一代有自己的骄傲,因为在我们这里体现了长久和短暂的统一。发生于20世纪的风云变幻,我们这一代都或多或少地经历了。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同贫穷斗争,同苦难抗争,推着小车把“母亲”送上高速列车。这痛苦中的美好享受和感动,在我们是独有的一份。我们的前人没有机缘,我们的后人也不可能亲历。苦难当然不能当资本炫耀,但在苦难中才能撞击出来的奋斗精神的闪光,将会作为未来社会的宝贵财富。像我从来不敢轻看我那故去的80多岁时仍然上树采槐花、上织机织布的姥姥一样,我们的后人也不会轻看我们。
当然,我们也不能只有精神的骄傲。创造无愧于后人的富强、民主和文明,在我们这一代特别富有紧迫感。我们既要为旧千年做好总结,更要为新千年好开局。一日之计在于晨,一年之计在于春,一生之计在于勤,一国之计在于新。创新,是一个民族永远的“火凤凰”。
有个社会学家说:“如果人人都能活到200岁,那么这个社会的活力将会大大削弱。因为活力总是和不成熟连在一起。”另一个社会学家说:“非也,如果人可以活到200岁,那么人的机能衰朽的程度会大大延迟,80岁绝对还会是活蹦乱跳呢!”在我看来,对历史和未来的认识都不能采取“刻舟求剑”的思想方法。天在变,道也得变,唯有创新才是保持优势的唯一有效的方法。一个生命,一个时代会结束,但人类文明的薪火将会世代相传。我们的责任在于使火炬在交手时比接手时燃得更旺。
无数瞬间积成永恒,只有把握了瞬间,才能赢得永恒。美好的未来正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上。